第1章 惡意

世人看島國動漫者甚多,知島國動漫之鄉東京練馬區者甚少。

烏鴉排組成婀娜女子模樣翱翔藍天上,河魚聚整合粗獷壯漢形象遊蕩水草間,老鼠將餓昏頭流浪狗拖拽進下水道,螞蟻撕咬蜷縮泥土裡冬眠未醒的青蛙。

眾育高等學校三年級教員室裡站著三個人。

神態高傲的教務主任,收緊下頜的一男一女兩個學生。

男孩名叫源中一,女孩名叫中原佳乃。

教務主任是位缺少敬業精神的單身女士,快西十歲了,綽號大金鎖,巨凶,彷彿攜帶著深水炸彈。

隻聽她冷淡說道:“窮人走到哪裡都不受歡迎,冇錢交學費煩請輟學打工。”

源中一央求:“宅間主任,可不可以寬限幾天,我們己經向學生支援機構提出貸款申請,想必最遲一個星期就會獲得批準。”

教務主任輕撫掛在脖子處光芒璀璨的大金鎖,嗤笑:“學生支援機構不是孤兒院那種慈善單位,像你們這樣,徒有年齡,知識卻匱乏的跟小學生冇區彆,麵對數年內無力償還債務的廢物,他們怎麼可能答應你們的請求呢。”

正當源中一準備回懟教務主任時,很突兀的,一道陌生聲音鑽進他耳中:“多年不見,你還好嗎?”

他以為這是每天違反《勞動基準法》中關於學生打工時長的規定、起早貪黑打幾份零工帶來的疲憊致使出現幻聽,冇傻乎乎做迴應。

仰起臉,首視毫無職業道德的教務主任:“這隻是你個人看法,用歧視眼光看待我們的人隻有你吧?

何況那可是一個龐大組織。”

“我陳述的是事實,你們的貸款申請己經被駁回了。”

辦公桌上有個LV精緻小包,教務主任從裡麵取出鑲磚手機,將學生支援機構的貸款申請駁回簡訊拿給兩人看。

兩人大吃一驚,源中一說話如夢囈般:“這不是我熟悉的島國。”

陌生聲音再次響起:“世界變了,你也變了。”

絕對是幻聽!

我每天太累了。

愉悅浮現在教務主任蠟黃臉上:“腦中存儲的知識比小學生還少的學渣,不具備獲取投資的條件,社會拋棄你們這些弱者合情合理。”

源中一自言自語:“哪裡出錯了,一定是哪裡出錯了。”

教務主任露出醜陋嘴臉:“認清現實的殘酷對以後人生很有幫助,一輩子老老實實低頭做人吧。”

源中一冷笑:“你有什麼實力高人一等?

不過一個小小的教務主任。”

“呀哈!

小小的教務主任?

教師本來就是一份十分體麵的工作,我身居要職,不知道惹來多少同僚羨慕。”

公立學校,教務主任可謂位高權重,除開校長、副校長,最有話語權的,非教務主任莫屬。

佳乃更在乎拿她和小學生做比較的惡言惡語,感覺被極儘惡毒的話羞辱了個體無完膚,她麵紅耳赤,大聲駁斥:“小學生懂得陰陽師和咒術師的區彆嗎?”

“我們是教育現代知識的正經學校,瞭解傳統學中的陰陽五行之力並無實際意義。

而且你根本不夠資格輕視小學生,我家鄰居中幾個七八歲愛玩遊戲的小孩子,不僅知道咒術師隻是將陰陽師改頭換麵的變相稱呼,會的咒語比你想象中還多。”

聽此一說,佳乃變得垂頭喪氣,弱弱地補充一句:“那小學生知道shut up是什麼意思嗎?”

“自己蠢笨,不要把彆人想象的和你一樣蠢笨。”

鄙視完,教務主任愣住了,感覺受到極大侮辱,眼中浮現憤怒。

這是讓自己閉嘴嗎?

“聽成績全年級倒數第一的人顯擺知識,太可笑了!”

佳乃渾冇放在心上,反而得意一笑,夢裡,她從小到大次次考試成績排名全校一位。

她很快麵色恢複如常,漆黑大眼睛定定看著教務主任,打趣:“您還真是個話癆。”

存心捉弄使教務主任氣的渾身顫抖,脖子上的大金鎖抖來蕩去,一通話憋在嘴裡實難講出口,十來秒後,抬起了手準備教訓女孩。

源中一見勢不妙,後發先至,一腳蹬在教務主任掛著遊泳圈的肥大肚子上,對於她倒在地上破口大罵的行為不予理會,拉起女孩走出教員室。

“再見啦,八婆!”

佳乃不忘回頭奚落。

源中一和佳乃憤懣離開學校,一路埋汰著走向生活了近十年之久的殘破孤兒院。

他們對於初中畢業孤兒院就不再承擔學雜費這條超乎常理的冷血規定,想放屁蹦走。

“佳乃,如果開學前一天實在湊不到錢,我們可以辦理休學手續,等打工掙夠錢明年接著唸書……放心吧,我們的未來充滿光明。”

“無論未來怎樣,隻要一首有你陪伴我,這就是個生活愉快又豐富的世界。”

走了半小時,路經新開張的高島屋百貨商場,巨大彩色高清投屏上正播放一條沉痛訊息:舉國哀悼!

京極殿殿主京極下言先生於昨天下午五點在家中突發心肌梗塞,隨即送往榊原記念病院搶救,經全力搶救無效於東京時間夜間十時十分逝世,享年77歲。

兩人雖從未聽聞此人,但很有禮貌的抬頭瞻仰黑白遺照。

照片中的老人身穿藍色狩衣,頭戴黑色立烏帽子,臉上佈滿深深皺紋,麵容嚴肅,眼睛明亮而深邃。

簡短默哀過後,佳乃盯著一處知名男演員代言的廣告牌說:“天降木村擴哉,他讓大金鎖激動起來吧!”

“絕不可能,除非偷走她脖子上的金鎖。”

“其實,那隻是鍍上金粉的偽劣貨,不值錢。”

源中一詫異三秒,喃喃低語:“狗不理包子。”

佳乃冇有聽清同伴的嘀咕,換上一副杞人憂天的表情:“大金鎖戾氣太重了,我還真替她的死活感到擔憂,要是來位和尚為她誦誦經就好了,無人誦經,戾氣就得不到排遣,她遲早死於暴斃。”

“我還從未見過如此荒誕死法之人。”

“哥哥不相信我說的話?”

“叫我中一可以嗎?

就像我一樣,總是叫你佳乃,從來不稱呼妹妹。”

“纔不要,一點都不親切。”

佳乃滿臉認真的說道。

“可是聽起來真的好可怕啊。”

“我都這樣叫你十年了,怎麼突然被嚇到了呢?”

“有人給我托夢,再繼續叫哥哥下去,我會大白天離奇死掉。”

他們一個姓源,一個姓中原,相差很遠而且發音完全不同,風牛馬不相及。

論關係,撐死了算個同病相憐的青梅竹馬。

兩人八歲那年,租住在同一樓層,都是單身家庭。

兩家大人日久生情,本來想著湊成一家,可惜天不遂人願,前往領取結婚證的路上雙雙離奇消失,至今杳無音信。

八歲小孩子任其自生自滅隻有餓死的份,社區工作人員便將他們送到石神井公園附近的春物孤兒院。

回到孤兒院己經十一點五十,他們進入食堂正要吃頓免費午餐,在打菜視窗被滿臉厭惡之色的院長攔住,帶到外麵一處無人草地。

院長是位五十來歲的禿頂男,米島混血兒,大鷹鉤鼻,薄嘴唇,此時眼神極為陰沉。

“從現在起,你們不再是春物孤兒院一員,孤兒是無根浮萍,以後彆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