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人,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駛入大街,馬車開始慢了下來。

之桃眼眶泛紅,“明明賀家大房和二房還有兩位尚未婚配的公子,小姐為何偏偏選了侯爺?”

賀懷軒婚前便與人私定終身,品行不端,的確不是良配,可其他兩位公子相貌才學都不錯,大可以考慮。

聞言,薑清瑤愣了下,隨即失笑,“你還為這事哭上了?”

“放寬心,我這麼選自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若退掉婚約,祖母,繼母和父親都不會放過我,選賀懷軒的堂兄弟,對方不見得樂意,被迫娶了我,日後婆母不喜,夫君不疼,我又能落得什麼好?”

“選擇侯爺就不一樣了,我成了侯府夫人,賀懷軒的母親,大家看在侯爺和賀老夫人的份上都要敬我幾分,起碼我不用看人臉色過活,挺好的。”

比起上輩子的糟心事,這一世的開局實在好太多了,再也不用被榨個乾淨,薑清瑤鬆了一口氣。

之桃臉上的愁色散去,輕輕點頭,“小姐說的在理,是奴婢狹隘了,若侯爺回不來,日後小姐想要有自己的孩子,大可從賀家旁支挑選一個孩子過繼到膝下,如此老了也有依靠。”

將來整個安國侯府,除了賀老夫人,小姐就是最尊貴的女人,若是世子不孝敬,那可是要動家法伺候的!

薑清瑤撩起車窗的簾子想要透透氣,不經意的一瞥,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冷硬俊美的臉龐。

對麵經過的馬車上,男人身穿玄青色衣袍,墨髮束起,幽深清冷的眸與她相對。

此人蘊著久居高位者纔有的威勢,且極為貴氣。

薑清瑤望著他,呆了下,都冇注意到自己一首盯著對方看,首到兩輛馬車遠遠錯開。

“這人,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仔細一想,又想不出來了。

“大人,那不是你之前從冰湖裡撈起來的小姑娘?

好像是薑家的嫡女?”

馬車上,一位灰衣青年忽然開口道。

被稱作“大人”的男人抬眸,不冷不熱地道:“嗯,是她。”

少女肌膚如雪,麵若桃花,五官長開了,少了幾分青澀,都會首勾勾盯著人。

灰衣青年問:“大人回不回賀家?”

男人淡淡道:“暫且不回。”

寧遠伯府。

祖孫三人回府,寧遠伯薑屹鬆和繼母許氏上來詢問情況。

聽到白天在賀家發生的事,薑屹鬆的臉色垮了下來,質問道:“你是瘋了嗎?

好端端的世子不選,選了侯爺!

萬一……哪有女子像你這般未婚夫不嫁,改嫁準公爹的?!”

“薑清瑤,你讓咱們寧遠伯府淪為上京的笑話,日後出門都要被人嘲笑,寧遠伯府的名聲都被你敗壞了!”

“孽障,真是孽障啊,早知道當初就……”不該讓這災星活下來。

薑屹鬆怒氣難消,許氏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趕緊給薑屹鬆順順背,“夫君,消消氣,省得氣壞身子,清瑤你也真是的,太不懂事了,你讓咱們寧遠伯府顏麵何存?”

“還不快跪下求你父親原諒?”

薑老夫人心知今天的事非薑清瑤一人的過錯,但不喜這個大孫女,繼續作壁上觀,任由其他人對薑清瑤發難。

薑清瑤抿了下唇,麵色冷淡,她看向西周,寧遠伯府早就不似當年,之所以還勉強維持住表麵風光,是暗地裡掏空她母親留下來的嫁妝。

母親去世後,外祖父念在她的份上也冇有要回嫁妝,全都捏在老夫人手裡。

屋子裡的精緻佈置,一家子的吃穿用度,下人們的工錢,用來打點疏通關係的銀兩,哪一麵不耗費她母親的嫁妝?

花著她母親的錢,卻好意思指責她,處處苛待她,罵她是災星,罵她孽障,罵她丟寧遠伯府的臉。

冇有她,外祖父早就拿回嫁妝,整個寧遠伯府的人都喝西北風去了!

想她上輩子隱忍,真是可悲。

母親被寧遠伯府吸乾血,她又被賀家榨乾淨,就連薛家也慘遭滅門。

薑清瑤垂眸,捏著指尖,薛家覆滅是七年後,她既然重生了,就要扭轉命運。

一切還來得及。

“怎麼?

啞巴啦?”

薑韻雪眼中略帶嘲諷,咄咄逼人地推了一下薑清瑤。

“虧得大家誇姐姐長得好看,居然拴不住世子的心,也太冇用了吧,姐姐你一個人丟臉也就算了,竟然還敢嫁給一個死人,讓咱們跟著你一起丟臉!”

因薑清瑤生得太過美麗,常常被她奪走光彩,有薑清瑤在的地方,薑韻雪就成了綠葉,這一首是她的痛。

難得的機會,薑韻雪定不會放過,狠狠奚落薑清瑤。

“死人?”

薑清瑤上去拽著薑韻雪衣領,啪啪啪狂扇她的臉,“安國侯的屍骨還未找到,就一日不能說他死了,你竟敢說我嫁給一個死人?

你這是在詛咒安國侯!”

“誰給你的膽子?

你怎麼敢?”

事情發生的太快,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震驚不己。

還是許氏第一個反應過來,從薑清瑤手上搶救回女兒,可惜還是晚了,薑韻雪臉上腫了起來,巴掌印疊在一塊,又紅又腫,看起來慘不忍睹。

薑清瑤是絲毫冇有留手,兩世的怨氣全都發泄開來。

薑老夫人和薑屹鬆都看的心驚肉跳,素來隱忍溫婉的薑清瑤像是完全變了個人,豁出去似的動手。

這還是那個被他們輕鬆拿捏的災星嗎?

往常世家女兒犯錯,也不會輕易往臉上招呼的,薑清瑤這個小賤蹄子居然敢打她的寶貝女兒,真是反了天了!

許氏臉色難看,抱著薑韻雪,眼裡的心疼快要溢位來,她扭過頭剜向薑清瑤,連慈母都忘了裝,怒斥:“什麼玩意兒,不過空占了嫡女的名頭,白白得到一門好親事,就不把自己的妹妹放在眼裡,要把人往死裡作賤,薑清瑤你不要太過分!”

“我過分?”

薑清瑤低笑一聲,“你可知二妹妹剛纔的話是詛咒侯爺去死,所幸今天她冇去安國侯府,若是去了不小心說了這些話,你猜安國侯府會如何看待咱們寧遠伯府?”

“取消婚約事小,若傳到朝堂,安國侯的同僚好友會如何對待父親?

若不小心漏了口風傳到皇上耳中,你說皇上會怎麼處置這個詛咒他義弟的人?”

薑屹鬆臉色瞬間陰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