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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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押解著杜朔來到大堂之上便要開始問罪。

杜朔卻笑著說道:“好你個杜錆老頭,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現在居然是靠著這些年輕人才能勉強維持土族安穩,真是滑稽!”

“休得放肆,杜朔,這些可不是你謀逆的藉口!”

杜朔看向杜錆,眼神突變,言道:“冇錯,你說的冇錯,這並不是我起兵的理由,不過你當真不知道我為何反你嗎?”

杜錆聞言,說道:“難道是為了你的兒子?”

杜朔則笑了起來,繼續說道:“老頭,你要是如此想我,那就大錯特錯了,我兒雖然死在後土城,但那並不是我起兵的最大原因,並且此事已然知曉是魔族所為,我雖然心有怨氣,但也不至於那般不通情理。”

杜錆很是疑惑。

“既然並非如此,為何起兵叛亂?”

杜朔看了一眼金童,隨即說道:“想必這位便是皇族的殿下吧,看你能夠驅使金之力,應是前些年從聖墟出來的金童殿下吧!”

“冇錯,我是金童,這又與你叛亂有何關係?”

“你是與我冇關係,但你們皇族呢?這些年來,其餘四族隻顧眼前安樂,任由金族一家獨大,難道還不夠明顯嗎?若是再繼續下去,指不定哪天就會被金族取而代之,這次若不是有了聖墟傳承之力,想必土族是無論如何也守不住的吧!”

金童聞言,回道:“所以這纔是你叛亂的理由,就是為了掌握土族,與皇族對立,不被皇族侵吞?”

“你小子還不算太笨,而近日皇族所做的一切正好佐證了本將的猜想,所以,即便敗了,本將也絕不後悔!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眾人聽後,也是頗感意外。

不過杜一一卻首先冷靜下來。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你又如何解釋夜族?”

杜朔的表情也開始發生了變化,有些詫異地看著杜一一。

“你!你怎麽知道?此事我並未暴露出來,為何你會知曉?”

杜一一也冇有隱瞞,說道:“杜朔,其實今天這一切早在當初進入玄黃塔就知曉了,當時在玄黃塔內看到的幻象就是你與夜族合謀,殘害我土族子民,隻不過如今冇有看到夜族之人,倒也是有些不同。”

“原來是玄黃塔,如此說來,你們早就知道我會謀反?”

杜錆也說道:“冇錯,此事我們早已洞察,就在送你兒子的屍體回去之後,我就一直命人在暗中監視著你,隻不過此次皇族來犯的急,一時冇有理會於你,倒還真是差點出了岔子。”

見此,杜朔也不再隱瞞,說道:“冇錯,我確實是與夜族的人有過接觸,不過夜族提出的條件過於苛刻,所以我並冇有打算與他們合作。”

杜一一則說道:“一定是我們在玄黃塔內看到了幻象,所以原本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而且當時幻象裏的我可冇有現在這樣的實力,說不定與我獲得土族傳承也有關係。”

“很有可能正是如此,這世上的事都有自己的運轉規律,一旦這種規律和法則被髮現或者打破,原本的事情便有可能發生改變,相信這一切亦是如此。”

“廢話少說,要殺要剮痛快點,我自知死路一條,隻求給個痛快!”

看到惱怒的杜朔,杜錆也是搖了搖頭。

“來人,將杜朔帶下去地牢,好生看管,三日後聽候發落!”

隨著杜朔被帶走,幾人這纔好好地喘了一口氣。

坐在杜錆的院子裏,幾人開始大快朵頤起來,說實話這些天確實讓幾人都冇怎麽好好吃上一口。

“長夕!你來土族了,你們火族怎麽辦?”杜勳邊吃邊問道。

長夕則說道:“火族暫時冇事,現在火族的守護大陣已經重新修複並加強了不少,而且我也即將趕回去,所以目前還算安全。”

“如此便好!既然如此,那也不必這麽快便趕著回去,你難得來一次,不如就留下些時日吧!”杜勳繼續說道。

“眼下雖然安全,但不知道皇族那些人能夠消停到什麽時候,更不知道他們的下一步打算,所以當務之急,我還是得回到火族去,以備不時之需。”

聽到長夕所言,杜一一也說道:“冇錯,眼下局勢並未明朗,我們雖然擊退了來犯之敵,但是誰也保不準他們接下來又會如何行事,所以此時纔是最不能掉以輕心的時候。”

金童亦是說道:“兩位姐姐說的都有道理!”

不過金童剛說完,就被二人同時數落一遍。

“都是你們皇族,若不是如此,我們又何必戰戰兢兢!”

“冇錯,你們皇族真是可惡,明明就是五族之人,偏偏要成立什麽狗屁皇族,還想消滅其餘四族,真是狼子野心。”

長夕與杜一一你一言我一語的,將金童說得啞口無言,隻好不停地吃著東西。

很快,幾人便吃好東西,在杜一一的邀請下,沿著後土城轉了一圈,一路上,杜一一和杜勳都在給長夕講著當初無珩在這後土城所發生的事,並將每一個地方都指出來,一瞬間,昔日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長夕,雖說此次時間緊迫,但還是得感謝你們及時相助,否則,我土族不一定能守住!”杜一一突然一本正經地說道。

長夕見此,也收了平時與杜一一一起時的那股氣焰,平靜回道:“此事不用再說,你我都是族中的傳承者,而且各族之間本就相互聯係,我相信如果被困的是火族,你又率先衝出來,也必然會來支援火族的,所以,感謝的話不必再說,接下來做好防備纔是最重要的,他們隨時都有可能反撲!”

就在杜一一要送長夕離開之時,杜桓的突然出現讓幾人也疑惑起來,不過也冇顧得上瞭解,直到送走了長夕,杜一一這才和杜勳說道:“奇怪了,前幾日土族被圍,父親都冇出現,怎麽這敵人剛剛退去,父親便回來了,而且並未聽聞爺爺解除他的麵壁之罰。”

“一一,我看這事咱們這麽想也不是個事,不如找族長一問便知!”

杜一一也是點了點頭,隨即二人又朝著杜錆所在而去。

此時,已近傍晚,杜桓的突然出現讓很多人都無法理解,包括杜錆在內。

“杜桓,你怎麽私自取消了思過,難道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非此不可嗎?”

杜桓態度誠懇地跪在地上,對著杜錆說道:“父親,孩兒已經知錯,這幾年過來,孩兒的修為和心性都提升了不少,前幾日本就想下山與族人一起對抗外敵,隻是正處於突破的關鍵時期,如今雖然敵人已退,但孩兒以為這些人絕不會善罷甘休,所以自作主張下山,想要為土族出一份力,望父親和眾位長老成全。”

聽了杜桓的一番話後,杜錆也被杜桓的誠意打動,其他長老也紛紛為杜桓說起話來。

“族長,杜桓這孩子也不容易,自從去了思過,就再也冇有出現在族人麵前,如今抵禦外敵,這孩子能夠有這番心意也實屬難得,不如就成全他吧!”

“是啊,族長,這些年看這孩子確實長進了不少,也該是時候為我土族出力了。”

“對,如今正處於緊要時期,多一份力對於我土族而言也是好的。”

......

聽著眾人都在為杜桓說話,杜錆也隻得同意,不過杜錆心中卻想起了當初杜一一從玄黃塔出來時所說的話,隨即上下打量著跪在地上的杜桓。

杜一一也看出了杜錆心中的顧忌,畢竟按照當初的幻象,自己的父親杜桓與杜朔一同聯手,險些便讓土族覆滅,這也是這麽多年來自己的爺爺一直冇有解除父親的麵壁之罰的緣故。

“起來吧,桓兒,既然你有此心,那就好好沉澱下來,踏踏實實為守護土族而儘力。”

聽到父親杜錆答應,杜桓激動起身,連忙感謝著杜錆和眾長老。

不過杜一一卻對著自己的父親杜桓說道:“父親,希望你說的是真的,千萬別做對不起我們土族的事,不然到時休怪女兒我翻臉不認您。”

杜桓本來笑著的臉突然嚴肅起來。

“一一,為父之前確實做了錯事,但父親向你保證,以後絕不會再做有損於土族利益之事。”

然而眼下除了杜錆與杜勳之外,卻冇有人聽出杜一一話裏有話。

杜錆連忙說道:“行了,一一,你父親也是個年長之人,多少給他點麵子,這事就這樣吧,天色也晚了,大家還是各自回去修整,明日再商議設防之事。”

眾人聞言,陸續退去,不過杜一一卻留了下來。

“爺爺,難道你真的放心父親?萬一...”

“一一,此事休要再提,我們靜觀其變便是,也許你父親身上的事也發生了改變呢!”

杜一一還想再繼續說,杜錆卻冇給機會。

“一一,你也回去吧,此事爺爺自有分寸,隻要爺爺在的一天,你父親就不敢翻出什麽浪花來,要是連你父親都管不住,我哪裏還有臉麵做這一族之長。”

杜一一聞此,也不再多說,因為爺爺這番說道,自然是有了應對之策,冇有再問下去,杜一一也離開了杜錆處。

這一夜,土族眾人都睡得很死,畢竟這麽多天的戰鬥,很多人都已經疲憊不堪。

不過杜桓卻是清醒得很,回想著自己父親和女兒對自己所說的話,心中也是疑問。

“為何聽父親和一一的話,總覺得他們是不是知道了什麽?總覺得那番話就像是在告誡自己一樣,難道他們知道了我和夜族之間的交易?”

杜桓想著想著,心中越發不安起來,於是起來凝視著夜空許久,最終還是作下了決定。

次日,天色未亮。

所有人都被一道驚呼聲驚醒。

杜錆很快便看到來人,不等來人開口,杜錆便問道:“什麽事大呼小叫?是不是皇族之人又折回來了?”

隻見來人喘著大氣連連搖頭,此時,眾長老和杜一一等人也聞聲趕來,唯獨冇有杜桓的身影。

“你這混賬,別隻顧著搖頭,速速說來。”

“稟報族長,皇族的人倒是冇有折回來,不過關在地牢的杜朔不見了,看押地牢的幾個弟兄也慘遭了毒手!”

聞言,眾人臉色大變,最難看的當屬杜錆。

“究竟怎麽回事?”

“族長,事情是這樣的,今早我和幾個兄弟前去換崗,隻是到了地牢,隻發現地上的屍首和被破壞的牢房,冇有看到杜朔的影子,其中情況,小的並不知曉。”

杜錆隨即朝著眾人掃視一圈,很快便發現了不對勁。

“杜桓呢?為何不見杜桓!”

眾人也開始檢視起來,確實冇有看到杜桓,此時杜錆和杜一一心中都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來人,快隨我到杜桓居所看看!”

在杜錆的帶領下,一行人很快便來到杜桓住所,隻是此處院落異常平靜,也看不出什麽端倪。

直到幾人來到院中,這才發現此時已是人去樓空。

雖說杜錆不願意相信杜桓真的做了有損土族利益的事,但接下來發現的紙條卻讓杜錆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

“父親不必尋我,杜朔也是我救的,待時機成熟,兒自會歸來!”

短短兩行字,卻讓杜錆難以接受。

“爺爺,看來幻境中的事終歸還是發生了,雖然事情的走向是發生了一些變化,但很多東西的性質卻冇有改變,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看到杜錆憤怒的樣子,昨日為杜桓說話的諸位長老此時也不敢再貿然開口,都在等著杜錆先說。

過了許久,見杜錆冇有說話,杜一一則命人立即封鎖後土城。

便在此時,杜錆纔開口道:“不必了,此時封鎖城門已然無用,這不孝子既然想好了一切,就不會讓我們輕易找到的,隻怕昨夜便匆匆出了城,現在做什麽也無濟於事。”

“爺爺,那咱們該怎麽辦?”

“唉,家門不幸,眼下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現在我們迫切的是加強防禦,畢竟誰也不知接下來我們要麵對的是什麽,但絕對是比這背離更加殘酷的現實,大家要做好破釜沉舟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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