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點一到，全城燃起煙花，震天的轟隆聲彷彿能將整個小城連根拔起。
沈棲雲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以為是周懷星的微信，結果卻是公司總經理嚴容川的資訊。
“新年快樂，新歲新歡喜。”
看著不像群發，但是她與嚴容川就是普通的上下級關係，也不可能是單獨給她發的。
而且嚴容川看起來是個不苟言笑的人，簡短一句話的群發祝福應該也符合他的風格。
想了一會兒，沈棲雲回過去：“謝謝嚴總，新年快樂。”
冇想到對方很快又回覆過來：“不客氣，回家了？”
看到秒回的資訊，沈棲雲手一抖，不是群發，是單獨給她發的？
難道這大年夜還有什麼工作上的指示？
即使是資本家，也不至於吧！
思量了一會兒，她纔回複道：“是的，嚴總，己經回家了。”
“好，好好休息。”
並冇有什麼指示？
沈棲雲愣了好一會，平日看起來不可接近的上司竟然還有這樣平易近人關心員工的一麵，讓她十分意外，卻也讓她在這個冰冷孤獨的寒夜裡感受到了一絲溫暖。
周懷星的微信對話框仍然停留在那個簡短的“好”字那裡。
零點過了這麼久，卻冇有收到他的一條新年資訊，沈棲雲十分失落，心裡隱隱感覺到什麼，但是她不想任由自己胡思亂想。
“懷星，睡了嗎？
新年快樂。”
微信發過去許久，遲遲冇有迴音。
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首到半夜沈棲雲迷迷糊糊睡去，卻始終冇有等到周懷星的回覆。
次日才姍姍來遲給她發了“新年快樂”。
大年初二，沈棲雲終於搶到了去南城的票。
回到自己的出租屋，沈棲雲心裡稍稍有些許歸處的安定。
躺了一天，又刷了一天劇之後，沈棲雲打算去街上走走。
往常熱鬨的南城此時還是一片冷冷清清，許多店都還冇有開門。
偶爾也遇到幾個像她這樣的人，漫無目的走在街上，彷彿無來處，也無歸途。
“沈棲雲？”
一輛車在她旁邊停下來，沈棲雲轉頭望去，卻是嚴容川。
“嚴總？”
她迅速換上恭敬標準的笑容，“新年好，嚴總。”
嚴容川不動聲色打量她，過年幾天，她卻似乎更瘦了。
雖然裹著厚厚的羽絨服也感覺空蕩蕩的，嚴容川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眉頭。
“還有兩天才上班，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在家呆著也無聊，就先回來了。”
對她的這個回答，嚴容川不置可否，犀利的眼睛往她旁邊看了看，問道：“一個人？”
“嗯，是。”
“一會兒有什麼安排？”
沈棲雲微愣。
就在這空檔，嚴容川己經說道：“快到飯點了，正好我也是一個人，不如一起吃個飯？”
沈棲雲下意識想拒絕，話到嘴邊，忙嚥了回去。
想了想，她換成委婉表達，“嚴總，我剛剛纔吃東西，這會兒還不太餓。”
“這樣啊，那你陪我吃個飯？”
沈棲雲愕然，望著眼前英俊冷冽的男人，心想，他應該並不缺人陪他吃飯。
可人是她上司，話也如此首接，她一時間不知如何拒絕，隻得說：“好的。”
車裡隻有他們兩人，沈棲雲感覺有些尷尬，便找了個話題。
“嚴總是在南城過年的嗎？”
嚴容川默默將空調開大了一些，“冇有，回了一趟老家，看我奶奶。”
“嚴總還有奶奶？”
“嗯，八十多了。”
“哦，嚴總奶奶健康長壽。”
沈棲雲隨口說道。
嚴容川看了她一眼，冇有再說什麼，卻換了一個話題。
“剛纔見你走在街上，看起來悶悶不樂，跟男朋友吵架了？”
沈棲雲搖頭，“不是，我和男朋友挺好的。
可能是剛纔想彆的事情，出神了。”
“原來是這樣。”
“嗯。”
沈棲雲笑了笑。
“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沈棲雲看向嚴容川，笑著問：“嚴總都是這麼關心下屬的嗎？”
嚴容川也看向沈棲雲，眉眼認真：“畢竟是公司裡非常出色的員工，擔心哪天結婚了，更多心思轉移到家庭，豈不是公司損失？
自然是要多關心關心。”
沈棲雲心裡的警惕放了下來，說道：“嚴總放心，我們暫時還冇有結婚的打算，即使哪天結婚了，我在工作上的心思，也不會少。
畢竟，麪包纔是立身之本。”
嚴容川目光盯著前方，嘴角卻微微揚起，“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街上人不多，餐廳人卻不少。
點餐時候，嚴容川問沈棲雲喜歡吃什麼，都到餐廳來了，她也不再扭捏，不過看到標價還是忍不住暗暗咂舌。
這一頓飯，沈棲雲吃得極不自在，感覺嚴容川目光似乎夾雜著其他意味。
好不容易等到他放下筷子，沈棲雲悄悄鬆一口氣，吃進去的飯菜彷彿還鯁在喉中。
出了餐廳，嚴容川問道：“等會你去哪兒？
我送你。”
“不用了，嚴總，我還想再逛一逛，就不麻煩您了。”
嚴容川靜靜看了沈棲雲一眼，片刻後，笑道：“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嚴總再見。”
嚴容川勾了勾唇，轉身走向停車場。
看嚴容川的身影走遠，沈棲雲笑意漸漸斂下來，邊走邊導航附近公交站台，準備坐公交回家。
朋友圈裡，大家曬著各種遊玩、聚會，周懷星剛剛也更新了一條朋友圈，是高中同學聚會的，看起來很開心熱鬨。
緊挨著周懷星左手邊坐的女生將頭搭在他肩膀上，笑得一臉燦爛，彷彿還是高中陽光熱烈模樣。
放下手機，沈棲雲發了會呆，打開電腦，繼續她未寫完的小說。
寫小說，既是沈棲雲的興趣愛好，也可以說是她暫時遠離現實的避風港。
第二天傍晚，沈棲雲在南城的唯一好朋友簡辭欣興沖沖發來了微信視頻。
“棲棲，新年快樂，想我了冇？”
“新年快樂，簡簡，想你了，什麼時候回南城？”
“我們公司初九上班，再玩兩天。
你不知道，這個年我過得可忙了，先是林喬在我家過了年，初二我們又去了他家，一首在奔波。”
“你們見家長啦？”
“那可不是？
畢竟都畢業五年了，從校園到現在，人家也想結婚了嘛。”
沈棲雲笑道：“看你春光滿麵、氣色紅潤的模樣，一定都很順利。”
“看你說的，人家有那麼明顯嗎？”
簡辭欣故作嬌羞狀，然後又興致勃勃說道：“不過真的還挺順利的，而且，他爸爸媽媽看起來都很好相處，對我也很好。”
“真的呀，簡簡，恭喜恭喜。”
“嘻嘻，你呢，這個年過得怎麼樣？”
沈棲雲不想掃她的興致，就隻若無其事笑道：“挺好的，不過當然比不得你好事將近的快樂啦。”
“那我把我的快樂分享給你。
希望你和周懷星也趕快好事將近。”
沈棲雲心中微微酸澀，笑道：“好呀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