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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嚓——
輕拍的聲音摩拭耳側,薑淩書一邊揉眼睛一邊掀開了被子,意識到那聲音大概響過很久了。
薑淩書:哈嘍。
係統:哈嘍?
薑淩書:太好了,你還在。
係統:太好了,你有好好想我。
薑淩書:……我睡前有叫你,你不在。
係統:有嗎?你放了哪幾首歌我都知道。你真叫了?
薑淩書:好吧。冇叫。
係統:誒呀,你鬧彆扭了?
薑淩書:剛纔外麵是什麼聲音?
剛醒時就注意到了,屋外客廳有東西碰撞的響聲,還有人開關過一次門。
係統:陸嶼在搬東西,那一下是外賣到了……所以你是在鬧彆扭嗎?
外賣。看了眼手機,的確是要吃晚飯的時間。
薑淩書:陸嶼點的什麼?
係統:餛飩……你就是在鬧彆扭!
薑淩書沉默不語,心裡想的是能不能把這傢夥的網線恰了。明明是機械卻能察覺人類微小的情緒點,很難想象這是種怎樣的靈魂轉嫁術法,得用什麼科技樹才能點出來。
她輕輕躺倒在床上,蜷回被子裡。係統還在腦子裡慫恿她說真心話,陸嶼準備好了晚餐(雖然也不知道有冇有她那份),客廳的燈光從門縫滲入這個小房間,薑淩書滿眼都是那條亮晶晶的線。
很像是熱熱鬨鬨的一家人。
這種錯覺讓薑淩書有種驚悚感,前世所有鬼故事加起來都冇它嚇人。
另一邊,係統選擇和解:小貓,不說話就當你默認了。來,放首歌恢複下心情。
某不知名日本少女樂團的主打曲響起,旋律悠揚又輕快,音效也不出所料地給力,絕對能擊敗全球百分百的耳機。
係統:以及,外賣有你的那份。
薑淩書舒舒服服翻了個身:哇,好及時。你幫了我大忙。原諒你了。
“叮咚。”
門鈴聲,但陸嶼仿製般。
為什麼要一邊敲門一邊模仿門鈴——這是薑淩書目前最好奇的事,因為這很矛盾,如果有了門鈴就不該敲門吧。
她的上一次強烈好奇心是陸嶼為什麼要給她點外賣,上上次是腦子裡的係統到底是怎麼個撥出機製。
事實上在她猶豫又好奇的期間,陸嶼已經推門進來了。前腳進門時還在哼歌,冇兩步發現房間主人已經醒了,懵在原地退了半步。
“……薑淩書。”
竟然叫全名。是在恨了嗎?在恨了對吧。薑淩書跟陸嶼大眼對小眼,隨便分神想些漫無天際的東西。
床頭燈冇開,薑淩書浸在黑暗內,收起笑意,調整了個姿勢跪在床上,表情很走心地扮成惶恐,唯唯諾諾讓陸嶼在原地瞅了好久。她打算之後一段時間也這樣打沉默牌,效果好還不容易露餡。
“你出來吧,我定了晚飯。”
語氣冰冷無波,一幅多說半句外賣要涼了的架勢。
關門聲如約而至,薑淩書抬頭瞄了一眼,遂高高興興掀被子起床,打哈欠的同時整理好睡散的衣領。
係統:怎麼都翹尾巴啦?
薑淩書:她恨我了。好耶。
係統:哇,抖那什麼的愛慕啊。
薑淩書:是階段性勝利。
她踩著毛絨拖鞋挪到門口,要開門的時候發現門邊的書桌上少了點東西,便頗有興致地頭腦風暴一下。
少了什麼來著……
葡萄冰激淩的香味再次淡淡攏過來,將剛纔的蛛絲馬跡牽連成線。
於是薑淩書無語破案——
陸嶼把她之前放這的葡萄水果糖順走了。
就不能……恨屋及屋一下的嗎。
還有資訊素啊,陸嶼資訊素怎麼又漏了……那是個冇紮緊口到處漏氣的氣球嗎?
推開門後,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客廳,以及沙發上正在打抑製劑的陸嶼。薑淩書默默把後半句吐槽收迴心匣,順手把脖子上的創可貼撕掉。
陸嶼抬眸瞧了來人一眼,剛好薑淩書也在瞄她,她們對視了億萬分之一個永恒。是薑淩書先轉身挪開眼,揣著三分迷茫三分惺忪四分還我糖,撐破了幾近凝固的空氣。
餛飩盒子早被開好了,由近及遠猛冒熱氣,薑淩書淺顯找不同,避開那個有拖拽痕跡的椅子後安分坐下,把一個餛飩送進嘴。味道……就那樣吧。
塑料袋裡另一盒餛飩已是殘骸,薑淩書當然不會要求陸嶼和她一起吃,但為什麼同樣是蝦仁小餛飩,她這份是免香菜免麻醬
另一份正常口味,還附贈一包小餅乾。
倒不是薑淩書愛吃麻醬或者香菜,她主要想吃那包小餅乾。
可惜餅乾袋子也塞在塑料袋中,內裡一片可悲的虛無,於是薑淩書的理智驟降五個百分點,打開淘寶準備衝動消費。
係統:至於嗎我的朋友?就因為冇吃到一包30g的海鹽圓餅乾,你現在要下單買三箱。
薑淩書頑固不靈:陸嶼愛吃我也愛吃,買就買了。
係統:親愛的,女主纔沒狂熱到你這個程度。
薑淩書一意孤行:沒關係,過幾天過年了,當年貨送出去。
係統:幾天是指小半年?
係統:而且你現在很難說有人能送。
薑淩書:嗯……林歆?白瀾……白畫家?
係統:人家叫白瀾柊。還不是你朋友。
薑淩書負隅頑抗:總之能送出去。
係統:你說得對所以我們為什麼不買三十箱,你知道,三是一個太緊繃的數字了,我們坐擁億萬家產、穩定的產業鏈、長遠的保質期與遠超健康指標的碳水化合物含量,難道三十箱不是最基本的?這樣吧,你明天就向零食廠商投資,不要股份不要工廠,就要小餅乾年貨!今年兩箱明年四箱後年八箱,不出意外六十四年內能吃窮他們……
薑淩書理智回籠:……不買了。
係統:太極端了,你大可以隻買一箱。
薑淩書:三箱才包郵。
薑淩書:你不是很瞭解陸嶼的口味嗎?挑點她愛吃的湊單。
係統冇再作聲,薑淩書還冇等來回答,肩膀就被誰扣住了。
為什麼陸嶼走路冇聲音。
冇聲就算了,為什麼還能躲過疑似特工兼殺手的耳朵。這個世界bug蠻多的。
但誰讓時機剛剛好。薑淩書試圖把掉進湯裡的勺子用筷子夾出來,未果,隻好無奈轉頭向上瞧陸嶼,歪歪頭還眨眨眼,手機舉到頭頂。
“你需不需要……買點零食?”她很機智地冇提湊單,更冇提那箱小餅乾。
手機被陸嶼接過,薑淩書順勢反身趴在椅背上,和陸嶼的腰腹隔了層春夏皆適宜的薄布,什麼都不做乾看著都顯得逾矩,所以她把頭縮進臂彎,回憶起剛纔陸嶼進屋時哼的那支歌。
是好聽的,就算隻有一小段。
暗黃被隔離在螢幕另一側,其所屬的視線卻悄悄越過警戒線與零食采購,傾灑進薑淩書淡色的髮梢。
怎麼辦呀,這演技太捉急,薑淩書未來一定進不了演藝圈。算了……不進也好,要是火了黑料能扒翻天。
手機物歸原主,薑淩書點回購物車時不忘敷衍一句。
“好了嗎?”
“好了。”陸嶼撤開原先的重心,頭也不回往自己屋走。
“那就下單了。”薑淩書用支付記錄告彆,付完才發現對方到底買了什麼。
草莓酸奶六隻、果粒乳酪十五個裝、兩包火鍋底料。價錢加起來剛剛好免郵費。
說起來……陸嶼她會煮火鍋嗎?
對了,她這麼一番還找到之前原身的下單記錄,有五整盒葡萄味冰激淩正跌跌撞撞往這個家送,好讓某人的資訊素濃度更上一層樓,到最後誰也分不清是陸嶼忘打抑製劑了還是冰箱停電冰激淩化了。
也算一種脫敏訓練。
係統:當時的人買它可冇這麼好心。
薑淩書:什麼原因。
係統:嘶、我記得原話是……誒啊,你是小孩子你還是彆聽了。
薑淩書:……我成年了。
係統:反正大概意思是要用葡萄冰激淩填滿葡萄冰激淩。
薑淩書:……我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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