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九頭蛟

-

我盯著九頭蛟,希望它冇注意到我。

事實也確實如此,它緊盯著山洞,聚精會神宛如捕獵的野獸。

它最少元嬰圓滿,搞不好快要出竅期即將化形了。

料想人的體型在它眼裏應當和飛蟲冇有區別。

我看不見山洞裏的究竟是誰。

但能佈下這樣嚴密結界抵擋元嬰妖獸的人,修為一定不會低。

很可能是顧危樓,安屏燭的結界術學的很差。

我懷疑安屏燭出事了,不然他們聯手要從妖獸手下殺出來雖有難度,但也不是不可能,還不至於到躲在山洞的地步。

或者更糟,他們都受了不輕的傷,才隻好出此下策。

這下我也不免著急起來。

這妖獸如一座山似的擋在我麵前,而它後方瀑布的洞穴中還有兩個身受重傷的倒黴蛋。

就在我思考是想法子引開九頭蛟給他們喘息的機會,還是等待他們恢複一陣殺出來然後我們三人會合的時候,九頭蛟先動了。

它簡直不給我考慮的時間,前麵三隻腦袋一齊衝著結界撞了過去。

“轟!”

地動山搖,腳下猛地搖晃起來,碎石從山上滾落。

它接連不斷朝著洞口撞擊,每一下都結結實實撞在山上,它破不開結界,居然想用最簡單暴力的方式將山撞塌。

最糟糕的是這個方法出奇的有效。

它的身軀比山體小不了多少,每一下撞擊都發出巨大的轟鳴,讓人懷疑下一秒山就要塌了。

我察覺到結界也因為它的撞擊變得不穩,從瀑布後傳來的血腥味更濃了。

結界快要破了。

我心裏暗罵兩聲倒黴,隻好想法子為他們拖延些時間。

當下便拔劍揚出一道劍氣朝它的身體飛去。

這一下隻將它的鱗片砍的翻捲起來,留下一道極淺的傷口。

它被吸引了一部分的注意力,但很快又忽視了這道淺淺的傷口繼續朝著結界撞去。

該死,它是什麽蠢東西,能不能別撞了!

再次故技重施。

它這次冇有像方纔一樣忽視我,而是突然轉過了三隻腦袋,齊刷刷盯著我。

我瞬間背後一涼。

六隻豎瞳帶來巨大的壓迫感。

“嗖——”突然一隻腦袋朝我湊過來。

它的腦袋比宮殿還要大,但速度卻快的驚人,眨眼就到了我麵前,接著張開血盆大口,就連它的牙齒都比我大了不知多少倍。

我下意識閃身想躲開,抬手一劍撐在它的尖牙上想拖延些時間。

“哢嚓——”下一瞬,我的劍居然折斷了。

嘶——

真是要命,怎麽說也是聖階武器,碰一下居然就斷了。

與此同時傳來的還有一陣巨大的推力,我手腕一疼,立刻扭身躲開,閃入了身後的石頭後。

我腳下不穩,再往那邊看去,瞬覺不妙——結界破了!

裏麵似乎有幾個人,我被九頭蛟擋住看不見他們的臉,隻能勉強看見角落似乎靠坐著個一身血的白衣人。

是安屏燭還是顧危樓?他們該不會真的這麽慘吧?

九頭蛟見結界破了,立刻揚起其中兩隻腦袋,想朝裏麵湊過去。

一聲尖叫聲響起——“師姐救命!!!”

我頭皮一麻,裏麵的人要遭殃了。

當即又從石頭後鑽出來,對上九頭蛟的眼睛。

餘光又一瞥手中斷劍,更要命了。

歸嬰在我的須彌戒中不停震動,彷彿在提醒我還有它可以用。

冇有時間給我考慮。

我取出瓶回靈丹,仰頭一口全部吞下。

感受到靈力快速恢複,我反手取出歸嬰:半仙器,別讓人失望啊。

隻用一次,一次不要緊的,別真叫我那麽倒黴經脈儘損了。

冷氣四溢,寒冰聚起。

地麵結起一層白霜,順著石頭與路麵蔓延,眨眼便覆蓋一層晶瑩的白。

冷意凜然。

我手腕的銀絲飛出。

朝著九頭蛟其中離瀑布最近的兩隻腦袋圍去。

它的鱗片堅固如鎧甲,銀絲冇法如同之前殺死白蛇一樣絞下它的腦袋。

但勉強能將它的腦袋扯住固定幾分。

九頭蛟那兩隻湊到瀑布前的腦袋被銀絲束縛,垂著不停擺動想掙脫束縛。

我虛握手掌,將銀絲束得更緊。

但仍然難以抵抗它巨大的力量。

機會不等人,我立刻飛身而上,當機立斷將靈力全都凝聚於手中長劍之上。

歸嬰瞬間爆發出一陣令人難以承受的力量,我幾乎差點被震得鬆手。

強忍著經脈間的劇痛。

隻一下,我就用這一下,也隻有這一擊的機會。

它的實力在我之上,越階挑戰已是難如登天,更別提它可能不止比我高了一階。

若不是半仙器,我也冇有這個把握。

“唰——”

裹挾著寒氣與冰晶的一劍,溫度驟然下降,捲起的風中彷彿要凝起雪花。

劍意捲起寒流,比冬風更刮骨三分。

我狠狠斬下。

劍意揮出,斬開鱗片,穿過血肉,砍斷骨骼。

“轟!”

兩顆巨大的腦袋砸在地上。

濃稠的血從九頭蛟的頸子斷裂處噴出來,飆到數米高,衝進瀑布中,將瀑布的水都染紅,又順著上方流淌下來,眨眼便將水潭染成血池。

九頭蛟其他七個腦袋發出暴怒的嘶吼。

我踩著它斷裂的脖頸跳下來,落地。

終於站在瀑布前,我連忙望向後方的洞穴。這纔看清裏麵躲著的人。

是三個人。

兩個滿臉恐慌的女修,其中一個哭了滿臉的淚水。

我記得其中一個——聞秋詩,冤大頭。

另一個女修緊緊抓著她的袖子,冇記錯是她的師妹,剛纔尖叫的也是她。

她們兩人均是衣裙血跡斑斑,有幾處傷口格外猙獰。

視線轉過,另一人則是滿身雪白,全身上下無一處不是白色。

那人靠坐在牆邊,白色的髮絲鋪散在背後,微微垂下的雪白睫毛此時抬起,往這邊看過來,露出蒼白無血色的臉,嘴唇被血染得殷紅,衣服上也沾滿鮮豔的血,宛如雪地紅梅。

謝挽星?

怎麽會是他們三人?

這結界竟是謝挽星佈下的。

安屏燭和顧危樓竟然不在這兒。

我感到一陣失望。

是我自己先入為主跟著玉牌的指引以為是安屏燭和顧危樓在此地,冇想到卻是其他人。

“好巧呀,我就說我們有緣,居然在此地也能相見。”謝挽星勾起唇角,病態蒼白的麵色襯得沾血的唇有幾分妖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