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狠毒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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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鶯兒?我這裡冇有這個人。”單君讓將臉彆開,先前的急切一掃而光,重又擺出一副矜高倨傲的態度。“四皇子這是在裝糊塗?”魏念晚有些著惱地看著他,“那好,你的問題我也不會回答。”這話卻換來單君讓的一聲嗤笑,他重新將目光落回魏念晚的臉上,似在看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醜:“本殿下纔將你從閻王殿給救回來,你就翻臉無情?”“翻臉無情?”魏念晚也不由低笑出聲,捂著自己猶有些不適的心口位置,道:“你剛剛想殺我,還指望我幫你?”“能殺你一次,自然也能殺你第二次,今晚你的命握在本殿下的手中,我勸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同樣的事情,和顏悅色地做了便是情分,酷刑之下再做,可就一文不值了。”如今的魏念晚的確怕死,可她卻也明白對於單君讓來說,一輩子變不回男人是件比死還可怕的事情,是以她並不覺得是自己被他抓了把柄,反倒是自己知曉他的軟肋在何處。她眉眼間極是放鬆,就這麼一言不發地靜靜等著。起先單君讓還不明白她在耗什麼,可很快就明白了。帳外傳來腳步聲,是方纔給魏念晚施針的那位太醫的聲音:“殿下,可以起針了。”“等等!”單君讓一聲厲喝,製止了正朝床榻走來的太醫。太醫在屏風前頓足,雖不解四皇子為何不叫自己去起針,可聽到他聲音中氣十足,心下便甚是欣慰,看來他的這套針法還真是針到病除。魏念晚定定看著有些慌亂的單君讓,像是在看一出好戲,適時提醒:“四皇子先前能矇混過關,是因我昏迷中配合了你,而今我若不肯配合,立時便會露餡。四皇子莫忘了,外頭的這位可是連您中毒之事都未曾提過的,他不是你的人。”單君讓的那點慌亂正是因著明白這一點,太醫不是自己的人,甚至是要害他之人的幫凶。今晚之事若叫他識破,事情便會超出自己的掌控。是以他命道:“太醫退下吧,針我自己取下便是。”自己取下?太醫聞聽此言深皺起眉頭,猶豫之下還是準備退出。這時帳內卻又響起一個聲音:“等等!”太醫重又駐足,靜待吩咐。方纔這句“等等”其實是魏念晚所說,因著她刻意模仿單君讓的語調,加之聲音短促不易被察覺異樣,竟冇有引起太醫的懷疑。單君讓著惱地盯著她:“你想做什麼?你的貞潔不想要了?!”“貞潔?”魏念晚被這兩個字逗笑了,她自是明白被人發現她夜闖吳國四皇子的寢間代表著什麼。可是命都快冇了,她還要在乎這點閨譽?對於單君讓的威脅她置若罔聞,自顧自地堅持著:“你若敢讓太醫離開,我便大聲告訴他我的身份!你與大梁皇子的女傅私通之事一旦傳回吳國,你猜你那位親姨母會如何疑你?到時縱你有千般算計想要破壞這次的質子交換,她也不會讓你如願!”這些話果然起效,單君讓妥協,隻是回答她時仍是用一種極具威脅的語調:“哦,原來白日裡弄濕女傅衣裳的女使叫鶯兒啊?不過無所謂了,亂葬崗也不需要刻碑文。”說這話時他刻意將臉湊近,近乎是貼著魏念晚的耳垂,用隻有他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量。魏念晚心頭劇烈一顫!雖則從傍晚聽到映秋說找不到此人時,她腦中就閃過了一些不祥的念頭,但那些念頭隻是一閃而過,她並不覺得這麼一點意外就能要了一條人命。可現在事實擺在眼前,那個可憐的女使,是真因她的一點心機而受牽連。“你為什麼要殺她?”她既憤恨且茫然地看著麵前的單君讓。單君讓挑起一側唇角,笑著糾正她:“我可冇有殺她,她是被自己殺死的,自縊而亡。”“為什麼?!”“因為蠢。”單君讓毫不在意地對一位死者進行起了批判:“她連你故意灑湯這點小伎倆都看不懂,甚至還在引你去更衣時放由你一人在屋內,完全不知自己在門外守著時,你已翻出窗子悄悄潛入了趙從勇妻子的房裡……試問這樣的一個蠢貨,本殿下如何敢放心留在身邊?”魏念晚既驚且怒地看著這張柔美卻邪惡的嘴臉:“你知道我見了趙夫人……你把她怎麼了?”難怪今晚趙夫人的房裡空無一人,魏念晚不禁開始彷徨,莫不是她也如鶯兒一樣的下場?“想知道?”單君讓又向前欺近一下,逼得原本倚靠在引枕上的魏念晚努力向後仰,竟形成一個曖昧至極的畫麵。因緊張她下意識嚥了一口唾沫,聲音變得越發不自信:“趙夫人到底如何了?”單君讓像是發現什麼有趣的事一般,笑得雖無聲,卻張揚恣肆:“你不像其它女子那樣在意自己的貞潔閨譽,本殿下還當你天不怕地不怕,原來竟是如此心軟……”“一個隻一麵之緣的女使死了,就能讓你心生愧疚。一個趙從勇的妻子,也能讓你擔憂萬分。若你真想知道她如何了,就不要再頑皮地給本殿下搗亂~”他骨節分明的長指在她尖尖的下巴上一挑,顯得很是孟浪。魏念晚一句話也冇有說,顯然是不想再激怒他了。這時單君讓便再次向外命道:“行了,無事了,太醫退下吧。”這回太醫是真的退下了,魏念晚未再出聲阻止。直到門被關上,她才迫不及待地問:“你現在可以說了?”單君讓滿意地將身子撤回,聲量也無需再刻意壓抑:“你放心,我冇有殺她,隻是對她小懲大戒而已。”趙夫人對單君讓還有用,隻要她在他手上,牢中的趙從勇便不敢亂說。這點魏念晚很清楚,是以對單君讓的話並不懷疑。隻是他的那句“小懲大誡”讓她有些不安,焦急追問:“她一個待產的婦人,受不得半點驚嚇,你是如何對她小懲大戒的?”“待產的婦人?”單君讓語調玩味地重複了一遍這話,忽而下了定論:“她現下已經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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