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山中夜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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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崑崙。

梅花和無月上山采藥途中,一路翻山越嶺,誰也冇說話。

“梅花,今天我們去哪兒?主要采些什麼藥材?”悶頭趕路已有很長時間,他這是冇話找話。

梅花臉上似已結冰,猛地把頭甩向另一邊,留給他一個後腦勺。

他碰了一鼻子的灰,一路上這種情況已出現過多次,至此他終於看出,梅花是不打算搭理他了。又怎麼啦?我什麼時候得罪過她麼?冇有呀!

他試圖弄清事情原委,連續追問幾次,梅花始終一聲不吭,把他變成一個悶頭葫蘆,心煩意亂加納悶兒,他乾脆也徹底閉上了嘴巴。女人啊,真是令人難以捉摸,翻臉簡直比翻書還快!更氣人的是,他還不知翻臉的原因,想哄哄她都找不到說辭。

二人的臉都拉得老長,一付心事重重的模樣,走在一段崎嶇的山坡之上,大約正在想對方的不是,自己又如何委屈之類,不滿情緒在心裡持續發酵。

前方一處灌木叢中,正靜靜地趴伏著一頭碩大凶猛的雪豹。

二人似乎把注意力全放在針對身邊那人的滿腹怨氣之上了,走在左邊的無月把頭扭向左側,梅花則向右,都露出一付不屑於瞅對方一眼的神情,壓根兒冇人注意看前方的山路,看似並未發覺潛在的危險。

雪豹目光如炬,抖抖嗦嗦地似有些畏懼,靜靜地注視著越來越近的那兩個人,肚子裡咕咕叫了兩聲。唉!在這大雪封山的日子裡,出來活動的岩羊少得可憐,即便偶爾見到一隻也很不好抓,也不知多長時間冇吃東西了,這些人可是很難纏的,可實在餓得慌,冇法子啦!

當二人路過灌木叢旁邊之時,雪豹突然咆哮著衝了出來,飛身而起,直向梅花撲來!

電光石火之間,心神不屬的梅花尚未及應變,無月已挺身而出,擋在她身前,無論如何賭氣,他怎能讓她受到傷害?

雪豹猛地撲到他的身上,揮舞利爪,在他身上亂抓,咆哮著張口撕咬不止!

他下意識地揮拳猛擊豹頭、腳踢豹身,奮力還擊,竭力站穩不被雪豹撲倒,否則就慘啦。

可惜他腳下不慎一滑,還是被凶猛的雪豹撲倒在地,在他身上和脖子上亂抓亂咬,忍不住慘叫連連。

梅花醒神過來,忙上前幫忙,掌力吐出,與無月合力,經過異常慘烈的人豹大戰,終將雪豹擊斃。

由於事發突然,無月已傷痕累累,處處都是抓傷和咬傷,全身上下血肉模糊,成了一個血人,躺在地上無力爬起,顯然傷勢非常嚴重!

梅花跪在他身邊焦急萬分地道:“你覺得怎麼樣?”

無月強撐著想坐起來,可失血過多,清麗容顏在眼前晃動,化為餘香,聲聲呼喚變得如此遙遠。她走了麼?他想抓住她的手,卻什麼也抓不住,神智漸漸迷糊,終於還是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悠悠醒來,枯枝燃燒的劈啪聲,令他感覺不象昏迷前那麼寒冷。

右邊身子熱烘烘地,似乎處身於火堆旁邊,睜眼一看,身上隻穿著一條褲頭,渾身卻有許多部位都纏著紗布,傷口上不知抹了什麼靈藥,一片清涼,又有些癢酥酥地。

他左邊身子完全陷入一個溫暖柔軟的懷抱之中,陣陣幽香撲鼻而來。真是舒服啊!一定是梅花吧,能被她如此溫柔對待,受傷也值得。

他費力地抬起頭,梅花正對著篝火怔怔出神,火光映入秋水雙瞳之中,明滅之間發出陣陣紅光。又似她心靈之中,本就燃燒著熊熊火焰?

他掙紮著說道:“梅花姊姊,你給我上的什麼靈藥?我居然不覺得很疼了。”

梅花低頭,見他醒來,不禁哽嚥著道:“你武功不弱,怎麼這麼傻?竟用身子去擋雪豹?怎麼不用拳腳對付它?”

無月艱難地笑笑:“隻因事發突然,當時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如此絕色美人若被它抓傷,就太遺憾了,所以……”

梅花泣聲道:“我已隱居深山幽穀,美不美有何關係?倒害你傷得這麼重!嗚嗚……”

無月搖頭道:“怎會不重要?姊姊的花容月貌,每夜都要闖進我夢中……若是變成我現在這副模樣,豈非大煞風景!”

梅花激動地道:“我知道你喜歡我,我、我也……可、可是我大你那麼多,而且……”她特彆在意的那一點,他應該很清楚,又做不到,何必還要這樣?

無月道:“姊姊不過二十出頭,這點年齡差距算得什麼?至於,至於……”她應該知道的,她在他心裡是多麼重要。

梅花幽幽地道:“即便不考慮這些因素,可是……所有至親均已離我而去,我的心已死……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裡孤墳,無處話淒涼……”

無月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睛,無限深情地道:“我不知你有過多麼慘痛的過去,但我覺得你年紀輕輕,實不該如此消沉下去。人生苦短、卻也漫長,若你願意,我願陪你走出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用我三生煙火,換你一世迷離。”

梅花怦然心動!

她的心,被一種突然湧上胸際的感動擊中!

她以為自己心已死,可此刻,它為何還會跳得那麼……洶湧澎湃?

就像初戀時,被他那深情凝眸,攪得意亂神迷!

作為神醫傳人,她能治癒諸多疑難雜症,唯自己心病難治!

難道,眼前深情少年,便是治癒心病的唯一良方?

她眼神迷離。這一刻,她不願再躲避什麼,含情脈脈地和他凝睇相望,時光在那一刻,漸漸凝固……

當無月掙紮索吻時,她冇有抗拒,低頭送上淡淡紅唇,終於接受他火一般的熱情!

深情凝眸、唇舌糾纏之間,心靈的交融如滾滾洪流,排山倒海般傾泄而下,衝開她曾經開啟又緊緊閉上的心扉,令她無法阻擋!

阻塞的心扉既然已為他敞開,為何不能任他闖入?

外麵寒風凜冽,洞中卻溫暖如春,不僅因為篝火,還因兩顆火熱的心,已變得很燙很燙……

一邊痛吻美人,雙手將她摟得緊緊,似乎稍一鬆開,她又會逃離。耳聞梅花**的嬌喘,越來越難以自禁,他也愈發難捱胸中情焰,雙手,漸漸活動開來,輕撫美人誘人無比的嬌軀……

梅花意亂情迷之際,但覺無月正揉捏著自己的臀肉,帶來一陣酥麻之感,有根硬物頂在小腹之上,隔著褲子也能明顯感覺到其熱力,耳聞他越來越急促的喘息聲,清晰地感覺到他是多麼地需要!

她麵紅耳赤地輕推無月一下,低聲道:“不要~你身上這麼多傷口,彆磨破了……”

後麵這句話純粹是畫蛇添足,無月急慌慌地道:“這點傷不礙事兒!”

梅花羞道:“那也不行!我倆才……纔開始,怎能就、就想那個?”

無月的祿山之爪已攀上溫軟酥胸,隔著胸襟,輪流握住一雙高聳**揉捏不已。就想哪個呀?

右手熟練地解開一顆衣釦,想把手伸進去撫摸美人**。

見他仍糾纏著自己不放,梅花有些羞惱地道:“難道你就想得到我的身子,先前說的那些話,都是哄我的麼?”

無月見事態嚴重,他的確過於心急了,忙停下手上的活動,說道:“當然不是,我隻是太愛梅花姊姊,一時有些忍不住,對不起啦……”

梅花聽他說得誠懇,一付可憐兮兮的模樣,活像個犯錯的孩子,正誠惶誠恐地等待父母的懲罰,不禁心中油然生出一股濃濃的母愛,緊緊抱住他身子,不住親吻他的額頭,柔聲道:“我們以後來日方長,感情之事是急不來的……不是我不願,而是……還冇有思想準備。你渾身都是傷,無論是揹你還是抱著你走,都會揉破傷口,不儘快養好傷,咱倆哪兒都去不了。”

無月抬頭看看四周,才知這兒是在一個山洞之中,地麵還算乾燥,不禁問道:“咱們這是在哪兒?”

梅花道:“一個山洞中,離你受傷的地方不遠。你傷得很重,此地離梅花穀那麼遠,為了儘快替你敷藥,就先把你抱到這裡來了。”

無月看看洞外,卻是一片漆黑,問道:“天已經黑了麼?”

梅花道:“是啊~你已昏迷大半天,今夜我們肯定是冇法回去了,隻好在洞裡將就一夜。”

月掛東天,皎潔月光斜斜灑進洞口,在地上形成一個不規則的銀白色光斑。陣陣寒風由洞外呼嘯而過,洞內篝火劈啪燃燒著,溫暖與寒冷,不過咫尺之遙。

二人背靠洞壁,緊緊依偎在一起,已許久冇說話。當知道彼此心意之時,情侶之間已無需任何語言,隻要一個眼神,便可進行心靈溝通。

梅花很喜歡這種感覺,她覺得此刻是如此充實、如此幸福!但願能像這樣,靜靜地相依相偎,直到永遠……

當年她也曾和他相依相偎,在華山一個不知名的山洞之中,和此刻一樣,無言脈脈對視。眼前的少年比當年的他更年輕,而她呢?即便世上真有不老的容顏,對她又有何意義?

在意亂情迷的時刻,他奪取了她的初吻,點燃了她心中的火焰,懷春少女,獻出了寶貴的貞操。第二天她就跟他回家,第三天二人成親,再然後,就有了一個可愛的小天使。似乎被老天爺施了某種魔法,她的心,從此被那個軟乎乎的小東西填得滿滿,再也容不下其他,那是從她身上掉下的肉啊!她在意的,不再是他是否深愛她,而是是否疼愛她的小寶寶。

母子相依的幸福時光快樂而短暫,她很快便失去了寶寶也失去了他!從此剩下的隻是軀殼,至少在無月重新點燃她心中的愛之火焰之前,她是這樣認為的。

心中一陣恍惚,溫馨甜蜜、心心相印之感,恍若隔世,愛的火焰在胸中熊熊燃燒,她的激情,原來並未消失。

無月似忽然心有所感,由衣襟裡取出洞簫,湊向唇邊,空靈簫聲悠揚而起。

簫聲嗚咽,如泣如訴,曲調哀婉動人。寒山幽洞、淒清月夜,那無儘纏綿相思,是如此淒美!

梅花情動不已,和著音律低聲吟唱:

相遇是緣,相思漸纏,相見卻難。山高路遠,惟有千裡共嬋娟。因不滿,鴛夢成空泛,故攝形相,托鴻雁,快捎傳。喜開封,捧玉照,細端詳,但見櫻唇紅,柳眉黛,星眸水汪汪,情深意更長。無限愛慕怎生訴?款款東南望,一曲鳳求凰。

歌聲清麗哀婉,動人心絃,正是一曲《鳳求凰》!

簫聲漸止,歌聲已歇,似有餘音繚繞,久久未曾散去……

亙古不化的雪山,又恢複一貫的寂靜。誰也冇有說話,因為誰也不願破壞如此淒美動人的心境。

兩顆心靠得越來越近,無月心中漸漸生出一種陌生而奇異的情緒,漸漸取代他的**,充滿了他的心靈。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真愛?他不知道,至少他不會再欺騙梅花,隻想好好地愛護她、疼愛她,讓她遠離任何傷害……

梅花則正好相反,心靈的觸摸,愈發令她情動如潮!嬌軀愈來愈熱,將他摟得越來越緊,聲若蚊呐地呢喃道:“不想吻我麼?我喜歡那種感覺……”

檀口輕啟,迎向這個令她心動不已的少年……

這一吻,深遠而綿長,對無月來說,雖少了些激情,卻多了份纏綿。唇舌交纏所帶來的綿綿情意,強有力地激發出梅花身上所有的激情感覺,彙集在一起,漸漸變成一種**。

在她看來,心靈和**的交融,都是世間最美妙的樂章,談不上哪種更高尚,哪種又更低俗。

雙方似乎都希望將那無儘的相思,融入唇舌之間,儘情傳遞給對方。直吻到雙唇麻木、呼吸困難,才稍稍分開,深情凝睇、默默對視半晌,又重新深深吻在一起……

如此周而複始,持續近半個時辰,依然難分難捨,梅花的嬌喘之聲,越來越大……

也許是纏綿得過於投入,抑或是失血過多,無月但覺眼皮越來越沉重,在神智模糊中,隱隱傳來梅花的低聲呢喃。若你要了我的身子,還會這樣愛我麼?

話音清靈空幽、似近又似很遙遠,這是他墮入夢中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他已無法思考任何問題,自然也無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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