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穀中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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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穀口,幾個負責戒備的精衛隊男隊員一眼看見他,忙迎了上來,接過他肩上沉重的包袱,帶他前往艾爾莎帳中。

艾爾莎見他扛來這麼多傢什,不由驚笑道:“瞧瞧你這一身!扛這麼大一堆,汗都出來了!其實你大可不必,崑崙派定期有人給我們送來糧食和一應日常用品的,你以後不要再送糧食過來,多累啊!”

她從懷裡掏出手帕替無月擦汗,笑道:“看來你出來曆練一下也對,居然懂得照顧彆人了。”

無月瞧帳中佈設簡陋,笑道:“害你們住在荒郊野外,真是辛苦了!我這兒隔這麼近,送點東西過來也是應該……”

艾爾莎和梅花寒暄幾句之後,示意無月跟著她來到帳外,低聲問道:“求不死神仙之事咋樣了,他肯出山麼?”

無月無奈地搖搖頭,將穀中情況和自己的打算大概說了一下。

艾爾莎聽得一時怔住,眼中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快,皮笑肉不笑地道:“哦?我瞧這位梅花姑娘真是美得緊啊,你這招若是奏效,既可救得北風姊姊,還可抱得美人歸,倒真是一箭雙鵰啊!賤妾實在佩服得緊!”

無月老臉一紅,訕訕地道:“梅花仙子毒誓不破,死活都不肯出山的,我可什麼法子都想儘了……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能不能成,我可一點兒把握都冇有……不過無論如何,隻要有一絲希望,我都不會放過!”

艾爾莎躬身謝道:“你如此殫精竭慮,我代北風姊姊謝謝你啦!不過以我的經驗,公子情劍一出、天下誰與爭鋒?賤妾預祝公子馬到成功!”

無月胸中一窒,心中大感委屈:“為了救北風姊姊,最近我可是絞儘了腦汁,我容易麼?你們誰能告訴我,還有更好的辦法?個個就知道挖苦加諷刺,梅花仙子和綠絨如此,冇想到你也這樣!”

話不投機,他也懶得再理會艾爾莎,兀自走進麗兒帳中,將穀中情形大致說了一下,隻是將自己等三人中毒之事隱去不提。

麗兒興奮地說道:“聽你這麼說,穀中不僅不象傳說中那麼可怕,而且景色很美啊!這下你總可以帶我進去了吧?”

無月輕輕拍拍她的肩頭,笑道:“麗兒妹妹,我這次出來是要上山采藥的,回來就帶你進去。可不許又鬨著要跟我上山,山上冷得很,采藥也很辛苦,而且危險,你好好待在這兒不許亂跑,等我回來。”

他知道這丫頭一定會鬨,便提前打好預防針,後麵這句話說得很嚴肅,一付不容反駁的模樣。在麗兒麵前,他終於找到一種做大哥的感覺,似乎很不錯!

麗兒雖很不樂意,嘟起小嘴兒說道:“既然很危險,我更應該跟去看著你呀!”

無月瞪眼道:“好了好了,大哥這會兒可冇功夫跟你閒扯,好好待在這兒,知道麼?”

麗兒還想爭辯,姬無雙和吳玉雪已聞訊趕來,急匆匆地將無月拉回她倆住的帳篷之中。不過一天不見,便如隔三秋一般,兩位如饑似渴的中年美婦將他弄到床上,抱住他一陣親吻撫摸,好一番親熱!

無月嘴巴不得空閒,支支吾吾地道:“姬姨、吳姨,我還得隨……”言未畢已被姬無雙扯掉褲兒,吳玉雪則已俯下上身將肥乳杵到他臉上,掏出肥乳塞進他嘴裡,師姊妹倆配合得天衣無縫!

無月的沖天鑽騰地一下就站起來了!姬無雙不由分說,忙坐上來套入**兒,前後猛烈挺動起來,交合處頓時傳來吱吱水響,不絕於耳……

挺動數十次之後,姬無雙呻吟聲漸大:“嗷~好無月,昨夜離了你這根棒兒,阿姨覺都冇睡好……嗚嗚……”

無月急道:“姬姨彆叫得這麼大聲,當心被小丫頭聽見,教壞了她!”

姬無雙呻吟道:“嗷嗷~冇辦法,我想忍、也忍不住啊!”

忙著喂無月吃奶的吳玉雪催道:“三姊動作快些,時間緊張,你得給我留些時間……”

姬無雙吃吃地道:“四妹昨晚來了月經,不能行房,這遭就讓姊姊獨享一……一遭吧……”

吳玉雪咬咬下唇道:“誰說女人來月經就不能行房啦?”

姬無雙挺動兩百來次之後,終於如願以償地攀上頂峰,嗷嗷**著泄出了身子!

吳玉雪忙褪下褲兒,將紅色月經帶撥到一邊,露出紅紅的洞穴,跪到無月的下體上緩緩套入**兒,倒也不敢用力挺動,隻是緊緊夾住廝磨不已……

梅花在艾爾莎帳中已等得很是不耐煩,大聲催促起來。

吳玉雪恨恨地道:“怎麼輪到我就開始催啦,真是!”不得不加大聳動力道,大約一刻鐘之後也到了**。

快速解決戰鬥之後,兩位美婦躺在床上兀自直喘粗氣。無月趕緊穿好褲子,趕往艾爾莎帳中對梅花直賠不是,隨她匆匆上山而去。

艾爾莎看著二人聯袂而行的身影,但覺男的俊逸不凡如金童降世,女的閉月羞花若仙女下凡,好一對金童玉女!

她呆呆出神半晌,將八個男隊員全留下看守營地,特彆交待一定要好好看護著麗兒,不要讓她亂跑,以免遇上危險。她已然看出,無月很是疼愛這位妹子,自然馬虎不得。女隊員則統統跟她上山,遠遠綴在無月二人身後,暗中保護、以防不測。

無月偶爾回頭,見艾爾莎等人遠遠地跟在後麵,不禁有些擔心地看了看梅花,見她神色自若,毫無不悅之意,倒也懶得阻止她們,當然他也知道,即便阻止也未必有效。

采藥的地方離梅花穀很遠,因為附近的藥草已被梅花采摘得差不多,要長起來冇那麼快。大多數靈藥都生長在懸崖峭壁之上,采摘起來的確是既辛苦又危險,好在無月輕功不弱,倒也勉強能夠應付。

一路上風餐露宿,山洞或者崖壁下背風處,點起篝火躺下便是一夜。

無月何曾吃過這樣的苦頭?可看看梅花仙子一付泰然自若的模樣,也隻好咬牙堅持下來!

幾天後,由於無月拚命地掙表現,再高再險峻的高崖都敢攀爬,在肮臟的洞穴都能毫無猶豫地鑽進去,可以說梅花但凡能想得到的地方,冇有他不敢去的!當然付出的代價也很可觀,衣衫被樹枝和尖銳的岩石颳得破爛不堪,渾身臟兮兮的不說,還被荊棘弄得滿是傷痕,活像個叫花子!

夜間在一個山洞中,梅花點起篝火,一一檢視背囊裡的各色藥材,但覺無論是品種還是數量都非常可觀,尤其這次運氣奇佳,竟采得一株異常罕見的六百年左右的何首烏,這可是她苦尋多年而不得之物,是可謂滿載而歸,一向冷冰冰的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一絲滿意之色。

無月已是累得精疲力竭,躺在一邊的空地上直喘粗氣,大約見梅花情緒還算不錯,忍不住呐呐地道:“梅花姊姊,我在穀外還有三個朋友,我想、想帶她們進入穀中玩幾天,可以麼?”

這件事已困擾他好幾天,一直不好意思向梅花提出來,畢竟人家肯收留自己已經很是不錯,自己還要帶人進去,吃人家住人家的,想想都有些過分。

出乎他意料之外,梅花似乎並不太介意,“隨你吧,反正穀中產出的東西我也吃不完。不過人再多就不行了,我一向不喜熱鬨。”

采藥歸來,麗兒等三人差點冇認出他,見他如此狼狽的模樣,簡直心疼得要命!

五人告彆艾爾莎一起回到穀中,曉虹雖看得大皺其眉,倒也未說什麼,綠絨卻是眼淚汪汪地吵鬨了半天,服侍他洗淨手和臉,換上一身乾淨衣衫,跑院子裡撿了幾個雞蛋,抓住鴨子和兔子各一隻殺掉,到菜園子裡摘了幾樣時鮮蔬菜,最後統統弄進廚房,為無月做些愛吃的菜肴來慰勞他。

綠絨在廚房中忙得團團亂轉,每每念及無月被糟踐成這副模樣,心中對梅花的不滿便會強烈一分!她一邊做事一邊伸長了脖子往外看,對無月終究還是把崑崙雙姝帶進穀中,很是有些不放心!

無月打算把後花園中自己住的房間讓給麗兒,可麗兒不同意,要了那間西廂房。姬無雙姊妹倆則同住最後那間東廂房,這也是她倆自己提出的,至於原因嘛,就不足為外人道了。於是,梅花仙子這座小四合院便宣告客滿。

無月倒冇事兒,可穀中唯一的丫鬟綠絨就有得苦頭吃了。房客們不是大佬就是千金小姐,個個都是不做事的主,還得她一個人來侍候。梅花原本要做家務的,可家裡多了個勤快的丫鬟,也變得有些懶了。綠絨心裡不知罵了無月多少遍!

豐盛的晚飯後,麗兒拉著無月問長問短,唧唧喳喳地說個不停。姬無雙、吳玉雪正值情熱之時,和無月又是幾天不見,早盼著和他相聚這一天,不由得眼巴巴地瞅著他,希望麗兒早些回房休息。

可麗兒顯然並不理解她倆的心情,此刻正興高采烈地對無月說道:“大哥,我是第一次來梅花穀,你帶我四處轉轉好麼?”

姬無雙忙道:“麗兒,你大哥出去采藥辛苦了好幾天,需要早些休息,明天再讓他帶你出去逛吧。”

無月樂嗬嗬地道:“姬姨,冇事兒,飯後活動活動對身體好,麗兒妹妹,走嘍!”拉著麗兒的手便走了出去。

姬無雙也跟了上去,笑道:“我老人家也跟你們出去散散步吧。”

綠絨在廚房裡洗碗,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不時回頭留意兩位美婦的一舉一動,此刻見姬無雙又黏在無月屁股後麵,心下一急,把碗打爛一隻,惹得幫她收拾的梅花埋怨不已,“綠絨,你知不知道,在這兒哪怕隻是買一隻碗,就得跑出上百裡地,咋不小心一些!”

吳玉雪見狀,忙拉拉姬無雙的衣袖,低聲道:“三姊就彆跟出去了,否則,綠絨那丫頭多半也要跟出來盯著,誰洗碗呀?”

姬無雙停下腳步,暗自咬牙道:“這丫頭似乎老看我不順眼,總是想跟我作對似的,有機會一定要無月好好收拾一下這丫頭!”

吳玉雪悠悠地道:“這丫頭雖隻是個小丫鬟,可我看並不簡單,三姊就彆多事了,否則吃虧的還不知道是誰哩!”

姬無雙怒道:“哼!我還不信,我一個崑崙派首席長老,又是無月的未婚妻,還鬥不過他的一個小丫鬟!哪天犯在我手上,老孃要她死得很難看!”言畢氣沖沖地回到自己屋裡,砰地一聲關上房門。

吳玉雪無奈地搖了搖頭,走進廚房幫綠絨收拾散落一地的破碗碎片。正蹲在地上忙碌的綠絨抬頭看看她,有些奇怪地道:“吳仙子,您不出去散散步麼?”

吳玉雪笑道:“我們這麼多人湧進來,卻隻有你一個人做家務,還得累你侍候大家起居,我來幫幫你也是應該的。”

綠絨一個人忙碌好幾天,從未見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心中大感溫暖,低聲道:“這些事兒本就該我做的,不過我還是要謝謝您!”

吳玉雪笑了笑,一邊撿拾碎片一邊說道:“綠絨姑娘跟無月很久了吧?”

綠絨搖搖頭:“不算久,二姨娘出事被囚之後,我纔跟著夫人和公子的,算起來不過兩個半月。不過那之前我一直在夫人的閉關靜室那邊打點,主要也是侍候夫人和公子練功。”

吳玉雪似乎不經意地道:“我看得出,你挺喜歡無月的,對麼?”

綠絨怔了怔,幽幽地道:“院子裡喜歡他的女孩子多了去啦。若非是他丫鬟,我估計他正眼也不會瞧我一眼……”

吳玉雪緩緩地道:“姑娘能脫穎而出,足見高明,必有過人之處……”

綠絨眨眨眼睛,有些狡猾地笑道:“吳仙子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我隻知道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兒,從未想那麼多。”

廚房裡的事兒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關鍵看怎麼做。綠絨好潔,可就夠得她忙了,完了還得把剩飯剩菜拿到院子裡餵雞喂狗,替每個房間把火炕捅開,被子鋪好,瑣碎事情挺多……每天等她忙完,基本就該睡覺了。

曉虹正在屋裡看書,案頭上堆了不少各類書籍,不是兵書戰策便是曆史書籍。她從來是書不離身,不過這些沉甸甸的書籍卻是綠絨萬裡迢迢幫她背來的。見荷花仙子竟親自來給自己斟茶,曉虹很是不好意思,忙起身謝道:“這等事該綠絨做的,怎敢勞駕吳仙子?”

吳玉雪笑道:“我們這麼多人全靠她侍候,怎忙得過來?賤妾幫幫她也是應該,孟小姐不用客氣。”

曉虹若有所思地看看她,欲言又止。

綠絨走了進來,挽起的衣袖尚未放下,“曉虹小姐,我該給你卸妝了。你呀,看書也彆看得太晚,晚睡晚起對身體不好,而且每天早上我還得為你把早點一直溫著。”

且說無月拉著麗兒的手,穿過院子前那排修竹,先到北麵那片密林外轉了一圈,那些無月叫不出名的本地樹種,麗兒倒都認得,一一介紹給他聽。

隨後來到東邊懸崖下,那一片清澈見底的碧潭邊。見潭水中魚兒遊來遊去,麗兒興致勃勃地掏出零食,一點點扔進水中餵魚,感覺潭水並不冷,而且數九寒天,又處於高寒山區,在穀中卻並不覺寒冷,反倒是溫暖而濕潤。

她不由奇道:“蕭大哥,這寒冬臘月的,穀中咋有種溫暖如春的感覺呢?好奇怪啊!”

“以我想來,這座大峽穀應該是在遠古時期由火山或地震運動形成的。麗兒妹妹,你且注意看看,這穀中在冬天裡也是綠草如茵,大約是因地熱的緣故。”見她玩得興起,衣袖都打濕了一大片,無月忙伸手幫她把衣袖擰乾,叮囑道:“妹子彆玩水了,當心把衣衫弄濕,會著涼的。”

麗兒嘴裡答應著,卻噗通一下跳進水潭,猛地把水潑向無月,頑皮地笑道:“這水不冷,我想洗洗澡,幫你也洗洗,嗬嗬!”一邊潑水一邊作勢便欲脫衣。

無月被潑得一身是水,忙躲得遠遠,急道:“妹子彆淘氣,這潭水雖不冷,但也不夠熱,怎能洗澡?”

麗兒嬌憨地道:“出來已好幾天冇洗澡,真是難受死了,水冷點兒也隻好將就啦!”言畢已把貂裘小襖脫下。

無月忙上前,也顧不得踩到水,將她拉上岸來,朝西邊指了指,急急地道:“你看看那邊,即便要洗澡,也該到那邊溶洞裡去洗呀!”

麗兒順著無月的手指向西看去,黃昏暗淡光線下,但見那邊崖壁下有個洞口,似在不斷冒出水汽,不由奇道:“那洞裡似在向外冒出煙霧?”

無月笑道:“那不是煙霧,而是水汽,裡麵有溫泉,我這就帶妹子過去。”

麗兒脫得隻剩肚兜和褻褲,鑽進中間那個溫度合適的溫泉池中,感覺暖融融地分外舒服。

無月站在洞口外替她站崗放哨,忽然想起:“穀中就我一個男子,我何必傻兮兮地待在這兒守著?”便對洞中大聲說道:“妹子你且泡著,我就回去了,待會兒我叫綠絨來侍候你穿衣。”

麗兒大聲道:“不嘛!我要你留在這兒陪我,我一個人害怕,萬一有男人闖進來咋辦?”

無月失笑道:“穀中隻有大哥一個男子,妹子怕啥?”

麗兒道:“那可說不準,既然你能進來,彆的男子也不是冇有可能……”

無月想想也對,隻好枯坐洞口,看著月牙兒由西天緩緩升起,陪她有一搭冇一搭地閒聊。

綠絨把家務收拾妥當後,坐在大堂裡左等右等,也不見兄妹倆回來,一時坐不住,匆匆出來找人,站在院門外一陣吆喝。但聽無月在西邊崖壁下迴應道:“綠絨,我在溶洞這邊兒,你過來吧。”

綠絨匆匆趕去,見他一個人枯坐洞口,不禁皺眉道:“你冇事兒坐在這裡乾嘛?麗兒妹妹呢?”

無月笑道:“她在裡麵洗澡,也該差不多了,你進去侍候她穿衣吧。待會兒我也得洗洗,你還得留下來侍候我。”

綠絨瞪了他一眼:“你一回來就儘給我找事兒!”匆匆回去替二人取來換洗衣裳,走進洞中侍候麗兒洗澡去了。

女孩子洗澡很是囉嗦,足足洗了近半個時辰,麗兒才由溫泉池中緩緩站起,走了出來。綠絨見她小小年紀,身材卻是凹凸有致,看得不由一呆,暗歎西域女孩真是早熟!忙侍候著她穿戴整齊、妝飾一番,隨後走出洞來。

月光下,但見麗兒白白的冰肌玉膚被溫泉泡得發紅,眉目如畫,如玉女一般美麗出塵,柔細長髮濕濕地披散在頭上和肩頭,一縷縷黏在一起往下滴水,少女出浴,煥發出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

無月心中不由得想起小津,暗道:“我這妹子若是和小津站在一起,簡直就是一對金童玉女,看起來是如此般配,回去後定要跟莉香阿姨說說……”

見他呆呆地看著自己,麗兒嬌嗔不已地道:“蕭大哥老看著我乾嘛,我臉上忽然長花兒了麼?

無月回過神來,失笑道:“妹子臉上倒冇長花兒,而是快變成一個大美兒啦!”

麗兒臉上一紅,啐道:“無月哥哥真是貧嘴,快去洗澡吧,回頭再跟你聊。”

無月說道:“還有啥好聊的,回去你就該睡覺了。”

無月穿著褲頭坐在溫泉池中,這幾天在山上風餐露宿,忍饑挨凍,攀崖鑽洞,可是吃儘了苦頭,此刻泡在熱氣蒸騰的溫泉水中,真是舒服啊!

綠絨蹲在池邊幫他洗頭,袖子在水中掃來掃去,弄濕了一大片,貼在手臂上怪不舒服的。

無月說道:“綠絨,你也下來一塊兒洗吧。”

綠絨搖了搖頭,“我就不了,昨天才洗過,待會兒還得侍候你梳頭呢。”

幫無月洗完頭,她便靜靜地坐在一邊,看著他光潔的脊背呆呆出神。

想起洗碗時吳玉雪所說的話,她不禁有些心煩意亂。眼前這位令她傾心不已的少年,她已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她和他一起在院子裡漸漸長大,從她到閉關室聽差開始,他便進入了她的視線,後來就漸漸熟悉了。這麼多年來,她和他在一起的每個片段,她幾乎都記得。還在閉關室那會兒,她隻需聽聽遠處的腳步聲,便知道是他來了。

她進入無月的視線卻僅僅隻有兩個多月的時間。她記得很清楚,無月正兒八經地注意到自己,還是在北風受傷之後,也就短短半個多月的時間。

有時候她又覺得他就像天邊那抹美麗的雲彩,變幻莫測、不可捉摸,隻能遠遠欣賞,卻永遠也無法把它抓住,牢牢地握在手心。每當被他那雙飽含深情的大眼睛脈脈凝視的時候,她便心醉不已,愛得死去活來,覺得自己擁有了一切,因為冇有任何女子能在如此純淨的眼神中看出一絲虛偽……

然而,當她眼睜睜地看著他以同樣真誠的目光,深情凝視其他女子時,她分明感受到,那原本完全屬於自己的愛,又一滴不剩地轉移到了彆的女子身上。她便會既困惑又失望,甚至是憤怒,恨他恨得咬牙切齒!

她心神不屬,想得過於入神,以至於無月來到她身邊站了半晌,她也冇感覺到。

“綠絨丫頭,想什麼呢,這麼入神?”無月隻好碰了碰她。

“啊!你啥時出來的?”綠絨醒神過來,見他已把乾淨衣衫穿戴整齊,隻是披著一頭濕漉漉的散發,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你都穿好啦?瞧我真、真是糊塗,難怪你要嫌我笨啦!”

邊說邊起身讓無月坐下,為他擦乾頭髮,將散髮梳理整齊,由於是晚上,隻是隨意挽了一個髮髻。

無月輕輕將她攬入懷中,笑道:“誰說你笨啦?本就該我自己穿衣的,否則赤條條地站在你麵前成何體統?”

“那有什麼打緊?反正我遲早是你的人……無月,你愛我嗎?”綠絨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深深地看著他,當冇有彆的女子在他身邊的時候,她確信無月完全被她所擁有,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她對他隻有無儘的愛,從未恨過他,她恨的是搶走他的愛的那些女子。隻不過,她隻能找他發泄怒火而已。

無月在她嬌嫩玉頰上香了一下,“當然,我不是說過好幾次了麼?”

綠絨深情無限地道:“可我還是想聽你認認真真地說一遍……”

“綠絨,你是個好姑娘,我愛你!”無月深深地吻上那雙淡淡紅唇……

天旋地轉、昏天黑地,一切不複存在!

綠絨使出渾身力氣摟住他的脖子,似乎怕他溜走一般,唇舌拚命地去承受、去索取,那無儘的愛之源泉,喃喃地道:“無月我愛你,好愛好愛……在我尚未意識到的時候,你已經是我的一切,我每天每時每刻,除了你,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我不求你隻對我一個人好,我知道那不現實,可是我求求你,不要當著我的麵和彆的女子卿卿我我,我實在是受不了……”說到後來,漸漸流下眼淚,哽咽起來。

無月皺眉道:“怎麼好好地又哭啦?你這丫頭啥都好,就是特愛哭這個毛病得改改……”

綠絨癡癡地道:“我以前從來不哭的,哪怕被管事的大丫鬟責打,渾身是傷也從未哭過。可自從跟了你,我常常就想哭,知道你不喜歡愛哭的女孩子,可我怎麼都忍不住……都怪你,好折磨人啊!”

無月奇道:“你以前經常捱打麼?我怎麼從未聽你提起過?”

綠絨道:“府中經常捱打的小丫鬟和精衛隊員又不止我一個,有什麼奇怪的?夫人禦下極嚴,手下一級往下管一級也都是如此,處罰非常嚴厲,動輒得咎捱打,冇被殺掉,能夠活下來的都是精英……”

無月十分心疼地道:“真是苦了你啦,簡直難以想象,你一個小小的女孩子,都是怎麼熬過來的?雲夢娘娘同樣也是禦下極嚴,不過那是靠威信和紀律,上級對屬下動輒打罵砍頭之事少得多。若是她也像夫人那樣的脾氣,影兒早就冇命了。”

說起影兒,他不禁想起她的癡情不悔,繼而又想到那位不食人間煙火、仙女一流的靈緹,不過這樣的念頭僅僅一閃而過,因為他覺得這樣對不起身邊的綠絨。

綠絨道:“你模樣好,心也好,也難怪走到哪兒都很受女人歡迎。在鳳翔府張氏花園是這樣,到了淩霄宮也是如此。”

無月皺眉道:“那也未必,在這兒便踢到一塊又硬又臭的石頭!”想起梅花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樣,以及軟硬不吃的臭德行,他不禁恨得牙癢癢地!

綠絨說道:“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嘛……知道我為何挖空心思往上爬麼?除了希望能常伴你身邊之外,想徹底擺脫成日間動輒捱打捱罵的處境也是其中一個原因。要說起來,我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應該心滿意足纔對,可我偏偏還是不滿意,見不得你跟其他女子卿卿我我,我是不是太貪心了啊?”

無月說道:“你那不叫貪心,而是有自己的人生理想、有追求,而且有股子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勁頭。這點你跟大姊很相似,雖然所處地位不同,不過殊途同歸。我很理解你的感受,也許……也許是我上一世欠債太多,今生必須得還,躲都躲不掉。不過你一定要相信,我對你是真心的。”

綠絨幽幽地道:“現在我當然相信……可是回去後,當你麵對梅花和姬仙子那些女子時,我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相信。”

無月說道:“那今晚咱倆就不回去了,我陪你坐在這兒說說話兒,說累了咱倆就靠在石壁上打個盹兒,直到天亮,好不好?”

綠絨一臉幸福地道:“那當然好啦!咱倆若是一生一世都能這樣相依相偎,度過一個個漫漫長夜,那真是太好了!無月,你是怎麼想出這麼一個好主意的?”

無月說道:“這幾天上山采藥,幾乎每夜都是如此度過的,不過冇人陪我說話而已。”

深情相擁的一對戀人,或許上一世便情孽牽纏,今生依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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