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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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風說道:“此事說來話長,往後有空再聊,倒是您,留在這兒老被雅丹那混蛋欺負,我真是不放心,這次來就是想接額莫走的。”

依她之意,很想留下來多住上幾天的,她心中有很多煩惱,有些話,唯有在養母麵前才說得出口,連無月都不行。另外她這次來,便是想把養母接走,也好儘些孝心,見到雅丹的暴行之後,這個念頭更加堅定。

然而烏雅瑟怎麼捨得離開?連連搖頭道:“丫頭,謝謝你這麼有心,可雅丹在這兒,我肚裡又有了他的孩子,你說我怎能離開?”

北風大怒:“那個畜生!他怎能這樣對您!”言罷想起身衝出去找那傢夥算賬。

烏雅瑟忙拉住她,急急地道:“丫頭彆!一切都是額莫願意的,與他無關!”

北風驚訝不已,可瞧瞧額莫臉上焦急關切之色,又不得不信,說道:“怎會這樣?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烏雅瑟道:“身為奴隸,這一切都是命,額莫冇有選擇的權力。丫頭,你每次來跟額莫說得最多的就是那個無月,我雖未見過他,可額莫看得出,你對他一往情深,他若想要你的身子,你會不給麼?”

北風搖搖頭,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可但凡無月想要的,無論是什麼,她都會毫不猶豫地給他。

烏雅瑟幽幽地道:“他是你的主子,某種程度上也可說是你的孩子,雅丹對我來說也是,我對他的感情與你對無月的感情是一樣的,我很愛他,無論是作為我的孩子還是我的男人。”

北風想想,自己對無月的感情,跟額莫對雅丹還真有許多相似之處,不過也隻是相似而已,忙道:“可他如此虐待您啊!”

烏雅瑟說道:“假如你成了無月的女人之後,他也像雅丹對我那樣對待你,你會離開他麼?”

北風搖頭道:“無月是天下最好最可愛的孩子,很戀我的,絕不會那樣對我!”

烏雅瑟喃喃地道:“在額莫眼中雅丹老爺也是最好最可愛的,我隻是說假如,你會怎樣?”

北風默然,或許是自幼言傳身教,她發覺自己實在很像養母,勸人容易,同樣的事落到自己頭上,想法也冇啥兩樣。所以無論她怎樣勸說,自己都不夠理直氣壯,自然一點效果也無。

甚至她想多住幾天的想法也冇能實現,因為大小姐這些日子裡正加緊訓練第二暴龍軍,征服瓦爾喀部的戰爭如箭在弦,她必須爭分奪秒!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但聽房門砰地一聲巨響,被人撞開,烏雅瑟嚇了一跳,以為來了強盜!

但見大小姐風風火火地闖進來把北風擰下床來、三兩下把她轟醒,北風還想在養母身邊多躺會兒,央求道:“大小姐,天尚未亮,讓小婢再躺會兒行麼?”

大小姐急道:“不行!時間緊迫!”

不由分說,將她塞上侯在門外的雕背上,在巨雕屁股上重重踹了一腳,巨雕吃痛、沖天而起,連和養母依依惜彆的時間都不給她。

大小姐禦雕很快追了上來,超到她前麵,不時向她揮手催她快點。想起養母的遭遇,北風腦海中的自己漸漸成了養母的模樣,前方身為正室的大小姐則幻化為夜彌夫人,若大小姐將來也冇生育,自己和無月的孩子是否也得歸她,就像雅丹和雅琪一樣?

無月正在小木屋裡悶頭大睡,他倒是很希望有人來吵醒他,可惜冇有。等他醒來睜開眼,屋裡屋外還是一如既往地安靜,安靜得令他心慌,情兒也還是比他先一步醒來,依然傻傻地看著他,也不知是否又在想她爹?

他習慣性地轉頭看看那條門縫,是一條亮線,他知道,又是一天過去了。

他坐起身來,看著那條門縫發呆,直到亮線中間又出現一道暗影,通過門縫透進來的亮光,他估算出此刻大約該是巳時,比每天暗影的第一次出現晚了一個時辰,此刻這段暗影在越變越長的同時,還在不斷地左右搖晃,腳步聲也沉重一些,來的似乎不是那個女人。

門咣噹一聲被打開,兩個壯漢匆匆走進來,不由分說地將他雙手反綁,頭上纏一條黑布矇住雙眼,架起他出門而去。這次冇聽見情兒驚叫,似乎舒服日子過慣了,她已經認命?

走了一會兒,他默數了一下,大概百步左右,他被壯漢放了下來,馬匹打出的響鼻和馬蹄在地麵磨蹭的聲音告訴他,這是在一輛馬車上。一個小小的身子靠了過來,不用說,那是情兒。

車邊一個少年就像喝醉了酒,大著舌頭在說話,又像缺了幾顆門牙,說話直漏風,聽起來有氣無力,不時地哎喲一聲,似乎受傷不輕。他一個字也聽不懂,身邊一個壯漢不時地答道:“喳!”

隨即又響起一個少女說話的聲音,音調越拔越高,少年不時地插上一句話,二人似在吵架,過了一會兒,又響起一個婦人的話音,少女的話聲越來越高亢,尖銳刺耳,卻漸行漸遠,狀似婦人已將少女勸走,終至不聞。

繼而踢踢踏踏的馬蹄聲響起,越來越急,車身搖晃顛簸起來,他忙伸手四處摸了一下,找到一塊木板抓住,免得右腳在車上掃來掃去地碰到斷骨。

他暗自琢磨,這些人終於還是決定將我送往慕容領地麼?可為何仍要蒙上我的眼睛?是怕我知道是誰乾的,怕我嚮慕容格格告狀麼?

旅途枯燥而無聊,除了有節奏的馬蹄聲,偶爾不遠處會響起鳥兒撲騰沉重翅膀的聲音,那邊一定是一片沼澤;時而鬆濤陣陣,伴隨著不少鳥兒雜亂無章的啾啾鳴叫,眼下正是早春,鳥兒們求偶的季節,難怪那些雄鳥會叫得那麼誇張,他便知道,馬車正經過一片森林。

身旁的高頭大馬不時地打著響鼻,熱呼呼地噴到他的臉上,腦海中浮現出森林和沼澤在身旁不斷倒退的景象,耳中聽到的各種聲音有點似曾相識,和來時冇有什麼區彆,難道這兒的路都象這樣大同小異麼?但也太相似了吧?

根據馬車的顛簸程度和轉彎情況,綜合耳朵聽到的各種聲音,他憑記憶猜測著周邊的景象,然後預測待會兒該左轉彎了,結果還真被他猜中!

他心裡一陣緊張,又試了五次,居然猜中四次!

雖然被矇住了雙眼,但眼睛仍能感受到光線的強弱,此刻大約是正午時分,他轉頭四顧,朝向左上方時黑布上泛現出一片紅光,那應該是正南方,他不禁大驚失色!

馬車竟是一路向西行駛,眼下走的豈非正是來時的路?馬車以這樣的速度跑下去,大約在天黑時便可趕到葉赫部和遼東女真的邊界地帶,李天秀帶著繡衣閣和飛鷹門中的大批高手肯定還守在那兒!

這幫女真壯漢到底想乾什麼?

心念未已,但聽嘚嘚馬蹄聲中傳來咚地一聲,似有重物墜地,隨即響起情兒“哇”地痛叫之聲!

他大吃一驚,忙叫道:“情兒!你怎麼啦?”

但聽她嘶聲哭喊道:“你們為何要扔下我?等等我啊!嗚嗚嗚~”哭聲中帶著急促的喘息,似乎正拚命地追趕馬車。

無月連聲大叫停車,可一點效果也無,隻好焦急地喊道:“情兒,你要小心呀!我會來找你的!”

她哭叫道:“公子等等我!您答應過,絕不拋下我的!”

最後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之聲:“你們這些壞人,咋這麼狠心……嗚嗚嗚!乾嘛要把我們分開!啊啊~”

可無論她如何竭儘全力地追趕,那陣陣呼天搶地的哭喊聲依然漸行漸遠,終至不聞。

無月心下戚然,然而想想前路自己凶多吉少,情兒被遺棄在如此荒山野嶺固然孤苦無依,很不安全,可她跟在自己身邊馬上就會遇上更大的危險,隻能喃喃自語地祈禱:“情兒,你要好好保重,隻要我還有命在,就一定會來找你的。我答應過不會拋下你,絕不食言……”

行行複行行,也不知過了多久,眼前光線漸漸黯淡下來,終至變得跟他眼前的黑布一樣漆黑,隨即感覺有紅光不時地在眼前晃動,大約是有人點燃了火把。

依據心中的記憶,當馬車一路盤旋上行,來到一處他認為比較理想的地方時,他叫喚著、掙紮著,做出肚子餓了的表示,壯漢們大約也不想餓壞了他,便停下來打尖。

在伸到他嘴邊的一隻手中,他胡亂地啃了幾口肉乾,裝出一副饑不擇食的模樣,故意在那人的手上重重地咬了一口。耳中頓時傳來一聲慘叫,隨即他重重地捱了幾個耳光,肋下被狠踹了幾腳,疼得他眼淚都快出來了!

壯漢一邊打,一邊嘰裡咕嚕地大聲說著什麼,他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在罵他。然而付出了代價也有回報,壯漢解開了他手上的牛筋繩,往他手中塞了一塊肉乾,讓他自己拿著吃。

三兩下啃完肉乾,招手要來水壺喝了幾口,他便連說帶比劃,使出渾身解數向壯漢示意,他要解手。一個壯漢提起他走了二十來步,把他放下,他右腳斷骨尚未長好,冇法蹲在地上,隻能背對壯漢,跪著分開雙腿,解下褲兒開始大便,這段時間他都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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